专访｜操作系统国产化替代：党政领域基本完成，金融行业超预期，其他行业逐步推进-永利yl6776

【专访实录】

需要多少年才能彻底解决“卡脖子”问题？

中国工业报·中国工经新闻：有些工业软件，受国外限制已没法正常使用，操作系统也面临这样的问题，像windows7到期，还有centos服务器系统也将停服。统信软件正好做国产化替代，在可预见未来，你们认为需要多少年才能够彻底解决这种被“卡脖子”的问题？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在操作系统里面确实有您说的问题，包括操作系统断供。国际形势变化，导致一些产业和操作系统受到影响。

现阶段我们要先把（重要行业和领域）已有的业务系统承接下来。业务系统因为已在运行、在生产，完全推倒重来不太现实，因此我们要把跨平台的业务系统以及软硬件系统的迁移和兼容给解决好。

早些年在我们操作系统上就能把windows的一些软件跑起来，比如说qq、微信、迅雷，迅雷等等。最近这几年我们做的事就更多了，比如以前在英特尔 x86处理器上面跑起来的应用程序，现在要能够在国产处理器上跑，在arm处理器或龙芯处理器上跑起来，这不仅跨了操作系统，从windows跨到我们的操作系统us，还跨了处理器，技术挑战非常高。

我们现在正在解决质量问题，包括稳定性要求、性能要求和兼容性要求。质量问题如不解决，用户就不会放心把他的生产系统转到你的操作系统上来。稳定性要求是你不能跑着跑着突然崩溃；性能要求就是原本只要1秒钟完成的任务，现在你不要搞2秒、3秒。不过现阶段国产处理器和x86处理器还有一点性能差距，这个咱们得认；还有就是兼容性，不能操作系统一升级某个应用软件就跑不了了。

下一步还要做出差异性。比如说做出又能定制又可通用的技术方案，这很有挑战性。windows或者是其他操作系统，更关注通用性和标准性，它和行业的满足性有差距。我们产品如解决好这个问题是很有市场价值的，因为和已有操作系统有了差异，我们就可获得这块市场，这是我们的一个发展思路。

中国工业报·中国工经新闻：现有应用软件，有多少可以在咱们操作系统上跑？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现在量还不大，安卓软件大概有9万款可在我们这里跑；windows的应用软件大概有几百款，windows更复杂一点。

中国工业报·中国工经新闻：不需要对应用软件做修改直接可在统信操作系统上跑？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对，不能修改，因为修改就是盗版，那不行。

媒体提问：今天我们聊的话题是“新型举国体制下的操作系统创新”，现在大家都讲产学研协同，3位老师恰好分别代表企业、高校、科研机构，请问已经做了哪些事情？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传统的举国体制，就是国家拨款给我们开发基础软件、操作系统，但是后来证明效果并不一定很好，无法持续；前几年是通过市场手段，给出一个市场环境，然后来培育我们的核心芯片、基础软件产品，但也出现了一些问题，比如说导致低水平重复的问题。“新型举国体制”，核心是12个字：政府牵引，市场主导，社会协同，恰恰是总结了两方面的经验。

一方面发挥政府的牵引作用，包括顶层设计；另外就是发挥市场作用，是因为企业都要在一个市场环境下竞争，不可能再有像搞“两弹一星”时封闭的环境了。现在应该是在市场为主导的环境下，由政府做顶层设计和政策牵引。

但最终要想完成还要靠社会协同。这个“社会协同”我理解就是各种各样资源要去同频共振，同频共振的意思就是我们的创新资源、教育资源，高校、科研院所、新型研发机构，还有一些行业协会、龙头企业、地方政府，所有的这些资源都要在这条线上发挥作用，才能把这样一个国家战略意志落地实施。

企业则是最终落地主体。以信创为例，信创的核心肯定是cpu加操作系统。操作系统怎么来发展？一定是通过一个信息技术体系来打造，不可能只有一个企业去做。这个体系首先要梳理出来，核心芯片、基础硬件、基础软件、应用软件、信息安全、信息服务，所有六个方面必须全部跟上，那整个信息技术体系才能打造出来。

正确的引导，能让一个信息技术体系变成良性循环的产业生态。我们讲专业的人一定要做专业的事情，难的事情是专业的人分工去做，而不是简单的事大家全都去做。在操作系统这个产品上体现非常明显，操作系统向下对接所有硬件，包括芯片、整机、外设等；对上定义与应用软件之间的接口，还包括编程环境和开发工具，所以它是一个平台性的概念。

企业有哪些困难急需解决？

媒体提问：企业是非常核心的一个角色，尤其操作系统在信创产业链上又是承上启下的位置，企业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有哪些困难？有哪些困难有待于解决又急需解决？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从企业核心来看，它主要问题就是盈利。要盈利一看收入二看成本。收入主要看市场，成本主要看供给。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从大的方面来说也就是收入和成本的问题。

首先从收入方面来看。刚才曹老师已经说了，在新型举国体制的政策引领或者政策牵引下，政策已经给我们开辟了一个市场，虽说这个市场不是几亿台这么大，但是它已经足够让我们有个发展起点。有了一个启动市场，就可以通过杠杆把它放大到其他市场。只要我们企业在政策引领下有了初始收入，我们就可以有一个基本的积累，就可以继续扩大再生产，从而就能够扩展到其他行业和产业。

第二个问题是成本问题，是我们现在面临比较大的问题。成本问题的第一个问题，是我们面临其他成熟企业的竞争。我们是在一个高速发展的产业里面，无需讳言，我们与各类顶级公司，尤其国外顶级公司仍然有非常大的差距。你要吸引304am永利集团的合作伙伴和吸引人才是有困难的，这是我们遇到非常大一个困难。

我们需要人才。操作系统这个产业有非常高的技术含量，它不像我们手机里某个应用程序，一个程序员就能做出来，操作系统需要几百个或者几千个程序员才能做出一个大家觉得好用的系统。所以怎么能够吸引到足够优秀的人来加入到我们的企业，这是我们面临的第二个问题，需要高校和研究机构给我们支持。

比如让同学们认识到我们是在高速发展，怎么能够让学生意识到我们是这样的企业？这个确实需要和高校联合培养和配合。

媒体提问：讲到人才问题，正好也问一下车院长，从您的角度看新型举国体制，如何帮助到你们跟企业、新型研发机构合作，真正把人才输送到位？

北京交通大学软件学院副院长车啸平：您这个问题很专业。顺带提一下前面第一位中国工业报·中国工经新闻记者的问题。一开始您问过一个大型工业软件多久能看到成效，从我个人角度判断就是“5年可见眉目，10年必见成效”。

我有两个论点来支撑我这个观点：

第一，现在有一个名称叫做“国家特色化示范性软件学院”，简称“特软”，是从原来37所国家示范性软件学院中又精选了33所出来的。

一开始这么一个政策是为了把高校的软件人才定向到一个行业去进行培养。这里面包含几层：一层叫基础软件，一层叫大型工业软件，就是您说的那个方向，也包括平台软件，包括应用软件，都有，它会根据分层，给高校的软件人才已经定好了一个大方向。

第二个，企业怎么去定向找人才。这里面就要求我们每一个软件学院去定向和企业进行绑定，我们的人才培养注重过程，培养不光是所谓实习，而是包括我们的研究生、本科生阶段，贯穿课程培养整个过程。比如说第一年的整体课题，以及最后的毕业设计，都可以在这个企业里完成的。原来我们做通用型人才，现在变成了“专”——指向型人才，而且有可能定向到一个企业，这样是完成第一个环就是怎么连上的问题。

第三个就是落地的政策问题。落地情况下我们一般会和企业之间合作，张磊总说的卓越工程师也好，或者我们有专项定向培养也好，去保证一些专业型硕士三年期间有两年都在企业去发掘问题，在业务当中去了解这个企业，让他理解未来这个企业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的选择就是坚定的，未来不是简简单单我宣传完之后说统信好他就信了，统信工资高他就去了，并不是。他在这里实习、工作的技术含量给他自己奠定了信心，他未来就在这个行业，来解决张磊总说的人才定向培养和缺失的问题。

另外一层，我们一部分要发掘现在张磊总他们可能遇到的一些业务问题或科学问题，一部分他们自己可以总结出来，一部分是我们的学生在参与课题当中自己发现的，与企业导师和学校导师，三方一起把它凝聚成一个科学问题，或者一个课题来解决，这样能解决一部分行业通用问题，就不光是企业里的问题，而是个行业问题。

所以培养当中这两个点能掐住了，就能保证学生就业有导向。为什么我跟您说五年见眉目？学生进去之后一个周期完成了，他一定发现了企业的问题，他一定解决了一部分，所以我们看到了眉目。

第二个周期就是十年之后，第二个特软周期又完成了，那各个行业都已经完成的情况下是一定能看见效果的，所有说“5年见眉目，10年见成效”。

媒体提问：我问张磊总一个问题，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保持市场活跃，咱们企业如何保持自主创新的主体地位？因为刚才曹主任和车院长都提了很多科研院所、研究机构为企业提供科技创新助力，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企业怎么保持自主创新的地位、主体地位？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从我们公司发展历史来看，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其实是自发创新。什么叫自发创新呢？我们是通过开源社区来做这个事，我们的开源社区在国内操作系统领域应该是最活跃的，在国外也有相当的影响力，所以在这个社区有很多人参与我们的“深度操作系统”开发和使用，给我们提供代码，给我们提供一些问题，这样让我们通过问题，再把我们自己希望做、能够做的技术创新，给融进到我们的产品，这是我们在前一阶段做的事。

这个阶段主要是能够满足开源社区里的爱好者和使用者的需求，但这些没有直接转化为收入，所以导致我们企业发展比较慢。

到第二阶段——也就是现在说的“新型举国机制”阶段，虽然说现在是中央把它单独提出来，但实际上这个机制在之前已经部分运作了。第二阶段我们有了市场后，真实的市场用户会提具体问题，我们针对这些问题去思考304am永利集团的解决方案，通过产品创新解决问题。

说到技术上的创新，比如说为什么我们要做跨平台迁移这种工作，技术挑战真的挺大，很难做出个产品就能把世界上所有的windows软件、安卓软件问题全部都解决完，它就得一类软件一类软件，甚至一个软件一个软件地去做，工程量真的很大。

但为什么要做呢？因为我们面临的用户需求就是有超大量的这种软件和业务系统需求。我们必须要通过解决用户面临的最大现实问题，进行技术创新，加上开源操作系统上的技术创新，就形成了我们今年做的“根社区”方面的工作，比如说怎么能解决供应链安全。

我觉得比较大的两个创新，一个是操作系统上游供应链的创新，还有就是在跨平台迁移和安全方面的304am永利集团的解决方案的创新。其他的创新我们也有挺多。

正在探索建设新型研发机构

媒体提问：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曹主任。刚才车院长提到高校为企业助力创新过程中通过输入学生，输入人才在那边，其实是将企业作为一个实践基地，作为一个项目课题基地。从曹主任这个角度，在科研院所这块，咱们在推动企业创新体现在哪几个主要方面，可以简化讲一下，从哪几个角度入手？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我们现在正致力于探索从产业端来构建新型研发机构，它虽然有清华大学的团队参与，但它本质上是一个在园区跟企业密切合作的研发机构，它主要在创新方面服务整个园区企业或者是整个信创产业。

它核心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是信息技术体系的构建。我们去解决整个产业技术体系问题，不是单一的操作系统、cpu或数据库的问题，而是把它梳理成整个信息技术体系，它是一个好的引导。它的落地一方面是成为技术标准，因为未来方向是很明确的，我们的信创产业发展最终是要靠技术标准去框定，这个不是单一企业能够完成的，恰恰是第三方平台或者新型研发机构，靠这些创新和研发能力可以完成，甚至在很大范围内会让很多企业受益。

第二块，就是我们跟企业合作去构建核心技术创新实验室，包括去培养技术创新的队伍，这个我们也是通过落地一些实际项目和行业应用示范工程去推动。

第三块，信创产业发展到今天面临一个转折，前三年我们更多是党政和办公应用场景，但是未来几年可能要往各行业推。金融、电信已经开始在做了，能源、电力、交通这些关键基础设施行业也会逐渐推广。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也看到一个巨大机会，我们的信创产业很难有足够多的人才真正懂得这些行业的应用场景和304am永利集团的解决方案，所以我们新型研发机构也是借助政府力量，借助跟龙头企业、行业协会沟通，我们先提出来一些行业通用场景、信创的304am永利集团的解决方案，然后这样给到企业，企业有个很高的起点再去推动它的市场工作。

科研机构发挥作用归结到社会协同

媒体提问：刚才张磊总提到“新型举国体制”其实信创行业一直在做，只不过这次中央深改委会特意提出来了；您刚才也提了科研机构的特殊角色，在新型举国体制优势进一步提出来之后，对咱们科研机构发挥这些作用有哪些更好的催动？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对，就归结到社会协同这块。科研机构要为以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服务，搭建平台、联接应用、促进产业生态建设。

媒体提问：以前说“政府搭台企业唱戏”，是不是现在可以变成是“政府搭台企业和社会其他力量共同唱戏”？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我理解政府不仅是搭台，叫政府牵引，一定是政府要做好顶层设计，政府要非常明确表达什么是战略方向，战略方向包括哪些方面。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协调或者搭台，我认为它还是要有举国体制的高度在里边，并配合相应的政策环境，这个是很关键的。但跟传统举国体制不一样的，是我们所面临的市场环境也要强调，所以我觉得是一个汇总，汲取以前的经验。

北京交通大学软件学院副院长车啸平：您刚刚有一个问题我补充一下，正好曹老师说到新型举国体制。现在有一个顶层框架设计，落到教育部或工信部，再往下落到高校或者落到企业。但实际上把我们三个（企业、高效、科研机构）能牵起来理论上只有“人”，因为钱牵不起我们三个，事也牵不起我们三个，人能牵起来。这个“人”怎么牵？刚才一开始说让学生到企业里学习，但实际上他有两个任务，第一是学，第二是想办法把我们三个牵起来。牵起来的方法就是他在工作当中基于原来的知识，学习到了业务，发现了问题，凝聚成科学问题，一个企业当中的科学问题。原来的人才不是这么培养上来的，是从外面社招进来的只干活就行了，干完活我拿钱，那只是一个简单的供需关系。

现在我们的人（学生）进来了，一开始就有责任感，一开始我们说操作系统现在是什么样的地位，他理解自己有信念，进来做这件事的时候他觉得他有义务要发掘一些问题，然后凝结成科学问题之后，一个企业的科学问题集中了，到曹老师那边变成一个通用问题，先要发声，向其他企业寻求帮助，我们三个就串起来了，所以人才在其中是桥梁关系，而这个桥梁从哪来？是从我们教育部往下走，人才各种体系，包括卓越工程师，包括特软，包括定向培养，而再往上就是曹老师说的顶层框架设计中，在教育这方面的影响把我们直接串起来了。而工信部是另外的影响，大家是整体性的影响，跟原来是不一样的。

媒体提问：产学研协同更好的落实？

北京交通大学软件学院副院长车啸平：对，更好的落实，更好的串起来，联通的问题。

媒体提问：我想问一下张磊总，我们的操作系统作为基础操作系统，其实是（产业链中）铺底的，在这方面你们已经是龙头企业。因为我们不仅要做国产化替代，未来还要走出国门，在全世界（范围）形成我们的品牌，不知道在科技创新布局当中你们是怎么设想的？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这个和我们公司的发展或者说和我们公司的使命愿景刚好契合。我们公司的使命远景是两句话，一个就是“打造操作系统的创新生态”，另外一个是“给世界一个更好的选择”。

首先我们希望能够走出中国，要不然的话我们不会说“给世界一个更好的选择”。另外一个，我们也希望我们的产品有差异和优势。这个差异和优势是通过我们市场，或者说通过政府牵引和技术创新合力做起来的。大家刚才谈到的行业、市场，这是可以通过政策进行有效影响的，所以这是政策给我们非常非常大的助力。但是政策它是有自己的辐射范围，比如说海外，我国政策没有办法直接辐射到，这个时候需要我们的产品和技术创新。

所以我们的策略是这样：首先在政策所及的市场范围之内，满足市场里的用户需求，比如说业务系统的生产指标连续性，比如说我们产品质量问题，比如说他们行业定制问题。我要把这些政策市场给满足了，同时首先赢得企业利润，就获得了再发展的资金。另外，我们也打造和完善了我们的操作系统产品，虽然说这个市场在整个世界范围之内仍然只是一部分市场，但是这一部分市场它的绝对量还是很大的，所以在这种绝对量大的市场里我得到一个锻炼、完善的过程。我得到发展，我的产品已经相当不错了，也许它还没有得到顶级程度，但是我觉得已经相当相当不错了。在这个阶段我们的技术和产品就可以向外看，走到一个相对开放市场，比如说to c市场，或者说to c市场里更贴近政策或者行业影响的市场，辐射到这些市场，辐射到这些市场之后，在开放市场得到锻炼，我们的技术和产品就可以得到进一步锻炼。

同时我们国家与国外也有比较多的合作，咱们中央的政策是内外双循环，国内是大循环，但国外市场也要做，而且还有“一带一路”的政策。通过友好国家的合作，我们的产品只要质量过硬，而且我们保持一个开放的态度，比如说我们现在整个操作系统和基础软件产品是开源的，你开源了之后在生态上是开放的，源代码是开源的，给你的所有304am永利集团的合作伙伴和你的用户，以及潜在的合作国家政府，以及国外的用户单位，他有一个信息，因为你是透明的、公开的，不像我们现在的竞争对手他是一个封闭的闭源的，所以它会产生一种霸权感和不信任感。我们如果保持这么一个开源和开放的态势，这对我们的产品来说就是一个优势，我们就可以逐步地辐射到更广阔的市场，形成一个比较优势，从而在世界上成为一个更新的选择，这是我们的基本策略。

媒体提问：咱们要进入国际市场，就得全靠实力，全靠产品是不是能够在市场当中一路拼杀，让人家真正去选择你。除了开放我的代码，搭送大礼包外，我们还靠什么能够取胜？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首先有一个小点纠正一下，我刚才是说这个政策辐射不到，您刚才是说生态，生态是可以成长的。比如说我们某个生态304am永利集团的合作伙伴，不管他是软件厂商还是硬件厂商，我们在几千万的市场上得到的验证，我相信他在几亿的市场上他的基础质量还是能够保证的，所以我觉得生态304am永利集团的合作伙伴可以和我们一起成长。

另外一个，您说到是我们对未来产业趋势或者产品趋势的看法，我觉得我们有很多想法，有些我们已在做。第一个就是安全建设，安全这方面可以看到从美国、欧洲、日本和我国，最近这两三年安全相关的立法和隐私相关的立法非常多，比如说《网安法》、《数安法》、《个人信息保护法》、《关机保护条例》、《密码法》等等，都是这几年涌现出来的，大家对安全和隐私非常重视。

但是就现在来看，其实操作系统的安全和隐私体系建设还远远没有达到成熟稳定，比如说现在大家不管是用手机，还是用普通的笔记本电脑，你的登录方式更多是用密码，但密码本身是不安全的。现在有些创新的方式，比如说指纹、人脸，但以后包括虹膜、声纹，大家都在探索，所以我觉得是有蛮多的可用空间。还包括更顶层的技术，比如说可信计算、全动态加密，我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在未来几年应该可以落地而且可以得到比较大发展的。

另外一方面就是所谓的异构计算，我们现在看到大家普遍用的笔记本电脑仍然是英特尔处理器，大家用的手机普遍是arm处理器。如果是关心科技方面的，有一个叫risk5的处理器也跑出来。去年英伟达发布一个叫dpu的东西，英特尔发布一个叫ipu的东西……这些都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在现在单个的cpu或者单核的计算性能遇到瓶颈，它没有办法深化，所以就有各种各样的计算设备涌现出来，比如说英伟达，比如说mpga，比如说挖矿的ack，这些东西就需要我们操作系统进行自适应。

实际上现在没有方案，但是我们是有优势的。

为什么我们有优势？现在中国市场上我们就可以看到，有x86的处理器需要我们来处理，有arm处理器需要我们处理，有mpga需要我们处理，有risk5需要我们处理，有龙芯，有声威等等，这些东西是我们每天日常工作必须要处理的问题，所以我们比起国外厂商，不管是windows，还是安卓，其实我们在异构计算方面有先发优势，这个肯定是产业趋势。

还有开源已经成为基础软件和硬件的一种趋势，可以看到几乎所有的基础软件都是开源的，99%，所以有句话叫“开源吞噬世界”。但是windows它不是开源，你怎么能够通过开源把你的技术做好，同时能够把你的商业模式做的和windows不一样，这是大有可为的。

我觉得刚才说的那些方面都是我们下面在产品、技术和商业模式上可以做的创新，而且这个创新有些方面是我们有先发优势，我们可以看到在未来几年它肯定会在市场上得到验证。

媒体提问：现在在国外我们有过这样的布局或者这样的实践例子吗？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有些是我们在进行研发，像刚才说的异构计算工作我们和清华大学集成电路学院进行联合研发。还有一些开源方面的工作，像我们怎么样把开源操作系统它的架构分析清楚，这个实际上在世界上也没有人有现成的算法把它搞定。

媒体提问：听您介绍好像这已经不是过去windows那种系统了，实际上那个系统是非常与时俱进的，它能接壤各种新兴技术。很想请您就数字经济方面，我们是怎么去促进这个产业发展的，或者说您怎么在这个技术的接口，或者是嵌入，或者是链条，怎么去搭建的？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数字经济我觉得有一部分跟我们刚才说的工作有关，就是我们怎么能够把现有的数字产品，也就是业务系统沉淀下来，这是相关的。还有一部分是我们怎么能够把我们现在的操作系统平台和各个业务系统有更深的结合，就刚才说到产业定制和行业定制的问题。

现在包括农业和工业各个领域，其实数字化还是差的比较多。就比如说农业，你怎么能够进行精细化灌溉，怎么能够节水，像今年气象比较异常，这些东西光靠农民或者光靠天旱赶紧上水，这种东西当然能够解决一部分，但如果没有数字经济来帮助，比如说精细化灌溉需要有数字探测器来探测这片地到底缺多少水，要不然你怎么做到精细化，你只能是大水漫灌，搞一吨水来给这几亩地先泡了再说，也许有的淹了有的没淹。还有一个，你怎么能够知道这个地方的水和那个地方的水进行精细调度？靠人力，靠手和纸来算肯定是来不及的，这个就必须是数字化来做。

所以我觉得只要我们在操作系统上能够做到和各个行业、各个产业有深度的深入和了解，那我们就可以促进各个产业、各个行业在数字经济方面的发展，因为我们对它有了解之后我们操作系统本身就是个数字产品，我们就可以针对它在这个产业里深耕，进行这个产业领域304am永利集团的解决方案的开发，从而把我们的304am永利集团的合作伙伴，比如说软件厂商和硬件厂商引入过来。比如说硬件厂商做探测器的，你给我在这个地里面做个探测器，我操作系统和你适配，在我操作系统上运行。软件的你怎么能够和农民的手机，或者说和这个村子里的手机联系在一起，能够让这个村民从手机上直接看到你这片地旱多少，然后从县和乡看到我整个县乡区域水调度到底应该怎么调，那肯定是和操作系统有密切关系。

媒体提问：现在既有的数字化模式像金融、能源等领域，这些都有？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对，金融已经高度数字化，包括我们现在都在探索数字货币，包括我们平时转账都用微信，都不用实体货币，这个数字化已经很强了。但实际上有非常非常多的地方没有数字化，像刚才说的农业工业，这些是操作系统大有可为而且是可以推动的。

媒体提问：很想请您展望一下，多长时间我们能够看到，在有些领域当中能用到这些技术，像您说我们自己的操作系统能够像一个大网一样覆盖。

统信软件高级副总经理、cto张磊：我们现在在党、政领域基本上已经是市占率比较高，70%了。几个主要行业我觉得应该再过3-5年会有比较高的市占率，这几个主要行业就是所谓“2 8 n”里的8个行业，就是刚才曹老师说到的金融、电力、能源、电信等这些行业做了之后，我们估计才会到深耕细作具体的地、市、县、乡。

信创产业存在低水平重复建设问题

媒体提问：刚刚曹老师说的我也很赞同，不管是创新还是发展，人都是核心因素，所以要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存在简单的事情很多人去做，一些难的事情做的人少，这些难的事情是什么事情？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信创产业是有这样的瓶颈和问题，这就是产业生态的问题。比如有项目大家都要去抢，比如说操作系统也想拿这个项目，你要拿可能就不会光做操作系统的事了，你了解用户需求后，甚至连应用软件做的事你也要去做。甚至有硬件厂商也直接拿软件项目，恨不得自己也另搞一个操作系统……所以这就变成了低水平的重复。理想的生态应该是各自聚焦主业又互相协同发展，做操作系统、cpu高端通用芯片、应用软件的都高度专业化，然后通过产业生态去协同发展。

媒体提问：为什么会这样？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如果是单纯市场牵引，企业都有生存压力，最后就变成了都去抢市场蛋糕，所以单纯的市场牵引我觉得是不足以去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产业生态。

媒体提问：单纯的市场牵引就会有一部分抢挣快钱？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单个企业去打拼也可以理解，但是从整个产业或者国家战略的角度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的。

媒体提问：现在我们所谓难的事情，“卡脖子”的应该就是cpu和操作系统，这部分一些很基础的东西去做的话，势必很枯燥或者是短时间内看不到利益，或者说水平没有别的高，那怎么去吸引学生去？

清华大学信息国家研究中心研究员曹军威：不光是学生的问题，而是大家愿不愿意扎下去解决那个核心问题，比如说自主可控程度，这个就有很多级别。为什么统信要推根社区，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自主可控的问题。cpu同样存在类似问题：不光是一个指令集的问题，还有ip核，这些问题企业能不能扎下去把核心的自主可控问题解决了。这是难点，它是一个长期过程。

（采访实录有节选/图片为视频截图）